Alice in Wonderland

偶然中看到一則新聞在講一對外籍姊妹在台北偷竊被抓 然後發現她們都是一起在夏令營工作的外籍老師之後
除了"烏合之眾 不肖商人"之心得 也再一次的體會 並不是外國人臉就是"教英文"的保證
在夏令營有碰到真的很有熱忱的外籍老師 像是年紀可以當我爸的保羅還有超有活力的安潔莉娜
保羅在台灣教英文很久了 他說他還有去做一些玩具和卡通的英文配音 聽得出來發音很標準 而且會慢慢講
他每天都自動自發的帶著吉他教英文歌 根本沒有人要求他做這件事!
安潔莉娜還滿年輕的 但聽跟著她的助教說她很有想法 對教學也很有一套 自創chicken dance當成不守規矩的懲罰
而且她講起話來肢體動作超多 可能是在英文幼稚園教久了 我覺得這樣非常好啊 不這樣要怎麼用英文解釋英文?!

不過也有一些年紀很小 沒什麼教學經驗 或是上起課來感覺很打混的老師
接這份工作根本就是靠自己的"face" value
打工的那時候 主管有跟我們助教講說"不要只是站在那裡按投影片 你們也是老師 要跟學生互動 要注意班上的狀況"
然後就開始有很多人在質疑"如果說我們也是老師 為什麼我們的薪水不到外籍老師的一半"
我覺得這個說法見人見智啦 當初應徵的時候就知道薪資是多少 若不是覺得可以接受的話 又怎麼會申請這工作
要講到工作內容 其實要打混也是可以 只是我個人還滿enjoy跟學生相處的
上台帶活動或是一起玩遊戲都很OK 我不想只是坐在那邊按下一張 下一張
而且台灣的學生很可愛 有慣性的會跟著老師念一遍
好像只要你講一個單字然後安靜 他們就會被觸發 自動自發的跟著念
還有每次問are you ready? 不管他們在做什麼 都會回答ready!
有時候一件小事就讓教室開始鬧哄哄 這個時候只要說"噓~~"大家就會安靜下來
不管你噓得多小聲 就是有那種作用!
我覺得這些都很好玩啊 所以我真的沒有很在乎錢的事
喜歡做的事情就算沒有薪水也會想去做 像是在寵物展認養兔子的攤位當義工

那時候夏令營要每班學生都準備三分鐘的英文話劇 原本是說結業式要表演
後來又臨時被通知改成"只有驗收過後最優秀的班級需要表演"
驗收那一天其實是有排課的 主管就說那堂課另外找時間做 這兩小時用來驗收成果
但是她還讓我們先自由活動十五分鐘 很多班級都在玩大地遊戲 主要是怕驗收完還沒打鐘會冷場
其實她大可以先驗收 有時間再團康啊 這種三百人的大場面怎麼可能真的一班上台三分鐘 又一個接一個
我帶的班級編號是最後一班 而驗收到剩下四個班的時候主管看時間來不及 就叫我們後面的都不用上台
我去跟她據理力爭了三次 問她說"妳等一下要評選出最優秀的班級 如果不讓我們上台表演 我們根本沒有任何機會演出啊"
我沒有在話劇裡 也不覺得我們會多麼大放異彩 連老師自己都講"我覺得我們贏不過前面那幾個班"
但是重點是這些小孩已經排練了很多次 前一天不但做了道具 做不完的還帶回家
(排課只有一小時做道具是怎樣) 然後為了演小紅帽 該帶帽T的都帶了 還有跟別人借衣服的
我聽到她們在討論等一下演出要怎麼才會更好笑 我看到她們在自己編排位置 所以觀眾可以看得更清楚
當下我真的是為她們感到很生氣 才會堅持要讓她們上台
最後我們演出的時候 都已經是下一堂上課的時間了...

打工的最後一天 下午時段我請了幾個小時的假 其實也不用趕回學校去參加結業式
因為主管說我算是請半天 不會支付下午的薪水給我
但我總覺得參加了開幕式沒參加結業式好奇怪 而且這些小孩子把老師們當成什麼一樣在崇拜
(我知道這是很短暫的) 我還是想跟他們說再見 才真的趕在結業式結束前回到學校(但後來很衰還被留下來打掃也)

我做這些事 當然都不是為了那些微薄的薪水 也不是想要impress誰
而且我知道有很多像我這樣的台灣人助教都是很真心的在關心小朋友
或許打從一開始 這個program會要找一批講英文的台灣人
就是考量到 很少外國人能夠體會在台灣的教育制度下 高中生都是在做些什麼吧
外國人哪懂 把自己卡在排得整齊的桌椅間過八節課是什麼感覺?!
然而 我們並沒有因此就比較有價值 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原本不打算寫這種東西 但是在看了那則新聞之後覺得...唉~
因為那就發生在夏令營結束之後的週末 上一星期是個老師 到週末就進警局?!
跟另一個外籍老師聊到這件事 他覺得the whole thing is REALLY funny. 我回答說 中國有一句話叫做"為人師表"
他說喔 你說的對 我從來沒有這樣去思考過這件事
的確 在美國學生不會敬稱老師為"teacher"除非他是個大學教授(professor) 但往往那個時候你又會敬稱叫他doctor
在大學以前 老師的名字就只是Mr. XXX or Ms. XXX而已 少了頭銜 老師也好像比較沒什麼社會責任

在夏令營跟我走的最近的是一個之前在教英文的外文系女生
她也跟我說 就算擁有什麼證照和專業 我們還是永遠比不上金髮碧眼的外國人 face value一詞也是她告訴我的!
她說這種事越想就只會越cynical 我也覺得 這就是現實社會啊 有什麼好提出來講的
只是...要在小朋友身上投資的父母真的要慎選師資

到最後應該也只能有這種結論吧!